铁骨冰心一树梅
采访陈院士事迹的这些天,记者满眼是梅树,处处闻梅香,仿佛陈先生就化身成了一树铁骨冰心的老梅,“以韵胜、以格高,浑身充满坚韧奋斗、不屈不挠的精神,而又苍劲似铁、明丽如霞、芳馨若兰”。
书房名为“梅菊斋”,花瓶中老梅枝丫疏朗,画框中新梅绽放,果盘里梅果飘香,陈先生照片也多以梅为伴。墙上挂了两幅字,一为“不忮不求”,语出《诗经》,不嫉妒、不贪求之意;二为“大度豁达,宽容开朗”。回溯“梅花院士”近一个世纪的人生旅程,最清晰可感的,是陈先生身上的那种梅花的精神。
“一为艰苦奋斗,不移其志,孤芳自赏;一为不畏强暴,不屈不挠,铁骨冰心”。
这,与其说是一位花卉专家对梅花精神的解读,不如说是一位学贯中西的智者对自己人生境界的总结。
因为梅花精神,陈先生希望人生能“像我名字‘俊愉’一样,既潇洒又愉快,少考虑甚至不计较个人名利得失”。
因为梅花精神,“文革”中,一位造反派用尽手段批斗他,理阴阳头、拳打脚踢、戴高帽游街、吊拇指严刑拷打……而他却雅量待人,平反后积极帮助那人申请教授职称,写介绍信、收集材料,令那人感动不已。
因为梅花精神,在长达15年被中断科研工作的痛苦中,陈先生像梅花在酷寒时停止发育开放,默默忍耐,等待冰雪停止,春天来临,忍耐期一过就迸发出灿烂的光华。
因为梅花精神,陈先生老当益壮,很多成果都是80岁甚至90岁以后创造的,直到去世前还在工作。
95岁的陈先生走了,两本即将付印的英文版著作静静地放在他的书桌上。其中一本是《菊花起源》,从陈先生遒劲的笔迹中,仿佛可以听到陈先生洪亮的声音:有人说菊花起源于日本,这不是胡说吗?我要写一本书驳斥他们……